1962年,林徽因去世7年后,在孤獨中苦苦煎熬的梁思成,忽然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:要與他學(xué)生程應(yīng)銓的前妻林洙結(jié)為夫妻。
這個消息一下子在梁思成的親友圈里炸了鍋,所有的親戚、朋友全部都反對此事,極力勸說梁思成改變主意。
梁思成與林徽因的兒女,梁再冰與梁從誡都認(rèn)為林洙品行不好,苦苦勸阻父親,可梁思成卻不為所動,氣得梁再冰與父親大吵了好幾次。
梁思成的好朋友張奚若甚至放話:你要是非要一意孤行與林洙結(jié)婚,我就跟你徹底絕交;
沈從文也說:梁思成一生正氣清白,唯獨這件事糟蹋了文人的氣節(jié)。
盡管為了結(jié)婚弄得眾叛親離,但61歲的梁思成還是堅持和34歲的林洙結(jié)了婚,并與她一起度過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十年。
那么,這個叫林洙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樣的魅力?能讓梁思成不顧與林徽因的鶼鰈情深,寧可與所有反對這門親事的朋友漸行漸遠 ,也要一意孤行呢?
這還得從梁思成與林徽因的感情說起。
神仙愛情的小瑕疵
1919年,17歲的梁思成見到了14歲的林徽因,那時的林徽因,明眸皓齒,青春靚麗,而梁思成儒雅穩(wěn)重、談吐幽默,四目相對之時,兩人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豆蔻年華的少女,又在家庭的熏陶之下,極富靈氣和見識,林徽因自然受到了許多男孩子的傾慕。
所以,當(dāng)林徽因選擇和梁思成在一起的時候,梁思成簡直不敢相信,他忐忑不安地追問林徽因:為什么是他?
對于這個問題,林徽因沒有直接答復(fù):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長,我想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回答你,你準(zhǔn)備好聽了嗎?”
這是林徽因的智慧,但聽在梁思成耳朵里,還是有那么一點小缺憾,如果她說,因為最愛的是他,那不就好了?
儒雅豁達的梁思成,對這一點小遺憾卻始終耿耿于懷。
相伴三十多年的婚姻里,他們一起攜手走遍了大江南北,一起測繪古建筑,一起編著建筑學(xué)書籍,一起為保護古建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,還攜手參與了國徽、人民英雄紀(jì)念碑的設(shè)計。
從戀愛到結(jié)婚,梁思成對林徽因呵護有加,日常生活就對她悉心照料,出差的時候,便一封接一封甜蜜的信件,寫滿了對林徽因的牽掛與思念。
林徽因積勞成疾患了肺病,后面更是演變?yōu)榉谓Y(jié)核,梁思成便親自照料妻子,自己學(xué)會打針、輸液,生煤球爐子,做飯,體貼入微,相濡以沫,還要寬容妻子因為生病產(chǎn)生的煩躁抱怨。
一個人鬧,一個人笑,有時候林徽因做一件事做煩了,就會莫名發(fā)脾氣,每當(dāng)這個時候,梁思成就默默地替妻子把活兒干完,無論妻子如何抱怨,他都甘之如飴,看向林徽因的眼里,滿滿都是寵溺。
可林徽因身上的光芒也吸引了很多人的側(cè)目,多情種子徐志摩一封一封的情書寫給她,還為她離了婚。
金岳霖更是為了林徽因終身不娶,并常常來梁思成家,與林徽因無話不談。
這所有的事情,都讓梁思成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安。
在林徽因去世之后,梁思成甚至跟朋友說:
林徽因是個非常有才華,非常特別的人,但是,做她的丈夫有時候會感覺很累。因為她太聰明了,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,她的思想也特別活躍,和妻子在一起交流,自己的反應(yīng)必須非常迅速,否則就有可能跟不上妻子的思路。
有一個神仙般的妻子,可梁思成卻只感覺到自己是個凡人,如果可以選擇,他想要選擇一個平凡的人,一起度過平凡、普通的一生。
這樣看來,在林徽因逝世7年后,林洙的出現(xiàn),仿佛不再是偶然。
林洙的小心機
梁思成第一次遇見林洙的時候,她還是學(xué)生程應(yīng)銓的女朋友。
1948年,程應(yīng)銓來到清華大學(xué)建筑系,成為了梁思成的學(xué)生和得力助手,而程應(yīng)銓的女友剛剛高中畢業(yè)的林洙也來到了清華園里準(zhǔn)備補習(xí)英文,在朋友的介紹之下,林徽因開始幫林洙補習(xí)英文。
因此,梁思成與林徽因分別成為了程應(yīng)銓與林洙的老師,兩家人的關(guān)系也一度相處得十分融洽。
可誰都沒有想到,因為一場政治浩劫,程應(yīng)銓成了右派被批斗改造,盡管梁思成等眾多好友及時對林洙一家提供了援助,但最終林洙還是決定保全自己,離婚了。
林洙的舉動讓所有知情的人頗有微詞,而梁思成作為他們的老師,卻有著自己的修養(yǎng)和分寸,他很少談及此事。
但,梁思成的沉默,看在林洙的眼里,變成了理解。
于是,在林徽因去世后,梁思成陷入最孤獨痛苦的時候,林洙便如同解語花一般,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,安慰他,照顧他。
7年多的光陰彈指過,梁思成在林洙的百般照顧之下,居然養(yǎng)成了習(xí)慣,而林洙的崇拜依賴,也滿足了梁思成在林徽因那里的不自信。
于是,他們結(jié)婚了,
可這個想法一說出來,所有人幾乎都反對,尤其是梁思成的兒女們,堅持認(rèn)為林洙就只是貪圖梁思成的錢財而已。
畢竟當(dāng)時的梁思成,每月的工資收入是400元,還有學(xué)者教授的名頭。
為了打消所有人的質(zhì)疑,林洙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放在母親那里照顧,自己成為了梁思成家最操勞付出的一員,她不僅用心照顧61歲的梁思成,還對一直住在梁思成家里的林徽因的母親晨昏定省,呵護備至。
原本生活就可以這樣平靜地過下去,可林洙想要的東西,并不局限于此。
她先是不動聲色地整理家中有關(guān)于林徽因的物品,還把那副家中常掛的林徽因的畫像去掉,這個宣誓主權(quán)的行動,一下子惹怒了梁思成的大女兒梁再冰。
梁再冰就摘掉母親畫像這件事,和林洙大打出手。
面對這么雞飛狗跳的生活,梁思成想要的平凡愜意也沒有了,表面上,他默許了林洙的行為,但在梁再冰大鬧之后,面對林洙的委屈時,他也只冷冷地丟了一句話:
何必呢。
也許,他還是不夠愛林洙。
可這并沒有能阻止林洙想要成為這個家女主人的決心。
她開始不遺余力地對外宣傳梁思成給她寫的信,試圖讓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和梁思成的感情,比當(dāng)年林徽因與梁思成得更甜蜜,梁思成非常非常愛她。
除此之外,她還自己出書,寫了《我和梁思成林徽因》等好幾本書,
在書里,她刻意抹黑林徽因是一個從來不做家務(wù)的人,傳播林徽因與金岳霖徐志摩的謠言,說梁思成本母親不喜歡林徽因,是林徽因連哭帶鬧,最后才嫁進來的...
在林洙的努力刷存在之后,人們談起林徽因,常常對她與幾個才子的故事津津樂道,而忘記了她對中國建筑業(yè)所所作出的貢獻。
林洙這種種不顧師生情誼,可以抹黑林徽因的小心機,徹底惹毛了梁思成的兩個孩子,也漸漸令梁思成失去了對林洙的耐心。
貌合神離的婚姻背后,是梁思成越來越冷的心。
冷暖自知的忘年婚姻
林洙努力刷存在,把自己和梁思成的愛情努力塑造成無與倫比的美好,可在梁思成的書信日記里,這種“美好”背后的真相卻并非如此
在梁思成的那些書信里,不難看出林洙雖然嫁給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學(xué)者,但在他們十年的婚姻里,林洙扮演的只是一個保姆的角色。
她的兩個孩子一直無法進入到梁思成的家庭中,只能和她母親擠在一起,林洙的兒子林哲甚至多年來一直睡在廚房的地板上,而梁思成家里,除了林徽因的母親之外,就連保姆都有專門的房間。
梁思成只允許林洙的孩子每個周末的時候過來洗一次澡,除此之外,他對他們非常嫌棄,林哲無意中用了梁思成的杯子喝水,梁思成都要惱火,說“實在受不了他”。
身為繼父,梁思成從未在林洙兩個孩子的學(xué)業(yè)和職業(yè)上投入過精力,而對于梁再冰與梁從誡,梁思成要求他們必須要讀完大學(xué),
但林洙的孩子他卻從來不聞不問,這對一個重視教育的學(xué)者來說,實在不應(yīng)該。
在經(jīng)濟上,梁思成也一直防著林洙,每個月400塊的工資,他給林洙80塊錢生活費,剩下的全部都交給林徽因的母親管,不允許林洙插手,
即便他知道林徽因的母親年齡大了,記性不好,但他也會把公章和存折交到老太太手里,這才安心。
日常生活里厚此薄彼也就算了,但1963年“雙反”時,梁思成得知林洙被上級調(diào)查,說她涉嫌挪用公款時,身為丈夫的他不給林洙任何安慰與理解,反而冷冰冰的表示:
“如果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是真實的,那我們倆就完了。”
冷漠、不信任,誰也說不上,這到底是梁思成太過苛刻,還是林洙過往的經(jīng)歷給梁思成留下了思想陰影,這段婚姻對于林洙來說,也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已。
直到梁思成因為政治問題下放到農(nóng)村時,林洙的辛苦操勞才終于被梁思成看在眼里,她用梁思成給她的僅有的80元工資,養(yǎng)活了梁思成家五口人,又在梁思成臥病在床時悉心照顧,這才終于打動了那顆冷漠的心。
梁思成去世前,曾把林洙叫到跟前,對她說了一句,他們結(jié)婚以來,唯一的一句感恩的話:
“這些年,太辛苦你了!”
或許是對林洙多年的虧欠,也或許是人之將死,總之,林洙終于苦盡甘來,得到了梁思成臨終前的一句感謝和4000元人民幣,還有大量的書籍、著作,林洙賣掉了不少作品版權(quán),才讓自己的后半生得到了安穩(wěn)的保障。
結(jié)語
林洙如此勞心費力,梁思成也有所觸動,過去與林徽因生活時,忙前忙后的人一直都是自己。
而現(xiàn)在,有這么一個人如此費心,事事以自己為重,梁思成也從林洙身上感受到了平凡生活的愜意。
縱觀林徽因、林洙與梁思成的感情糾葛,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林徽因與梁思成是真正的知己伴侶。
梁思成的欣賞、疼愛與耐心都給了林徽因,而林洙與梁思成的結(jié)合,卻是發(fā)生在梁思成最孤獨的時候。
縱觀梁思成的最后一段婚姻,與其說它是一份愛情,不如說它是一場交換。
林洙用多年的努力付出終于換來了梁思成的一句感恩,而她也因為那些付出,換來了自己后半生生活的安穩(wěn)。
因為真正經(jīng)受住時間打磨與考驗的感情,還是來自于兩顆心的相互欣賞、雙向奔赴。
關(guān)鍵詞:國學(xué)智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