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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又何妨,狂又何妨?

宋代 / 劉克莊
古詩原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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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自宋代劉克莊的《一剪梅·余赴廣東實之夜餞于風亭》

束缊宵行十里強。挑得詩囊,拋了衣囊。天寒路滑馬蹄僵,元是王郎,來送劉郎。

酒酣耳熱說文章。驚倒鄰墻,推倒胡床。旁觀拍手笑疏狂。疏又何妨,狂又何妨?

譯文翻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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舉著捆麻火把在夜里走了十里有余,只顧得挑著詩囊趕路卻丟掉了衣囊。天氣寒冷道路濕滑馬蹄都凍得發(fā)僵,原來是王先生實之來送劉先生克莊。

酒喝到半酣耳根子發(fā)熱談論著文章,論說聲驚倒了鄰居的墻推倒了胡床。旁觀的人拍手笑這兩人太粗疏狂放,我們回應說粗疏又怎樣狂放又怎樣!

注釋解釋

一剪梅:詞牌名。雙調(diào)小令,六十字,上、下片各六句,句句平收。此調(diào)以一個七言句帶兩個四言句,節(jié)奏明快。

余赴廣東:這一次劉克莊是到廣東潮州去做通判(州府行政長官的助理)。實之:王邁,字實之,和劉克莊唱和之作很多。有《臞軒集》。

束缊(yùn):用亂麻搓成火把。宵行:由《詩經(jīng)·召南·小星》“肅肅宵征,夙夜在公”轉(zhuǎn)化而來,暗示遠行勞苦之意。

詩囊:裝詩書的袋子。

元:通“原”。王郎:指王實之。

劉郎:指作者自己。唐代劉禹錫多次被貶,自稱“劉郎”,此暗用其意。

胡床:坐具,即交椅,可以轉(zhuǎn)縮,便于攜帶。

疏狂:意為不受拘束,縱情任性。

創(chuàng)作背景

此詞作于宋理宗嘉熙三年(1239年)冬,為劉克莊被貶廣東時所作。劉克莊以銳意改革而屢受打擊的劉禹錫自比。在作此詩之前,他已被三次削職。其憤慨悵然之情,及其清品傲骨,表現(xiàn)得非常清楚,與唐代的詩豪劉禹錫相比,亦覺無愧。

詩文賞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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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首抒寫與友餞別的令詞。全篇表達了詞人傲視世俗的耿介個性,是他主動向社會發(fā)動“攻擊”的狂放表現(xiàn)。語極夸張,情極大膽,豪爽、超邁,淋漓酣暢。

上片寫臨行前的情景——劉克莊連夜起程,王邁為其送行。先寫自己將在天亮之前拿著火把,走十多里的路,不可背負過重,便把衣囊拋棄,只挑著詩囊上路。豪爽的性格與嗜詩如命的心情于此可見?!跋小币崖堵猛局?。

起句“束缊宵行十里強”,開門見山地描寫連夜而行的情狀。一枝火把引路,來到十里長亭,點出餞別之意。

“挑得詩囊,拋了衣囊。”表現(xiàn)了書生本色,詩囊里都是他的心血結(jié)晶,自然不肯輕易拋掉。詩囊里裝著他的詩篇,也裝著他的一腔豪情滿腹抑郁。

“天寒”三句,先從自然條件的惡劣寫旅途之艱苦,再點友人相送之誼?!疤旌坊R蹄僵”,一個“僵”字,寫盡了艱苦之狀。雖在說馬,但行人顛簸于馬背,冒著寒風,艱難趕路的情景,已躍然紙上?!巴趵伞彼汀皠⒗伞?,用典巧妙?!巴趵伞卑抵赣讶讼怠巴踔x”望族之后,而“劉郎”則為被貶謫者的代稱。

下片寫?zhàn)T別情景。二人分手在即,卻并不傷別感慨,而是痛飲酒酣,豪情滿懷,談文論詩,睥睨世俗,狂放不羈。二人高談闊論,以致驚動了東鄰西舍。詞人曾以《落梅》詩受謗免官,他對此十分不平,所以最后三句寫道:當別人笑他疏狂時,他滿不在乎地回答他們,并不以疏狂為意。這正是對當時束縛思想的、嚴酷的禮法制度的挑戰(zhàn)和抗議。

“酒酣耳熱說文章”,從結(jié)構(gòu)上說,是上片情節(jié)的結(jié)局。又是可作為下片的開端,順勢翻出新的情節(jié),安排頗顯匠心?!熬坪ǘ鸁帷北憩F(xiàn)了酒逢知己的歡樂,同時又是詞人熱情奮發(fā),興會正濃的時刻。詞人避開朋友間碰杯換盞的次要情節(jié),而徑直寫出“說文章”的一幕,可謂善于剪裁?!罢f文章”極含蓄地暗示他們對時事的評論、理想的抒發(fā),以及對憂憤的傾泄。

王實之秉性剛直,豪氣干云人稱子昂、太白。劉克莊也是言談雄豪,剛直無畏?!绑@倒鄰墻,推倒胡床”兩句,正是他們這種英豪氣質(zhì)的形象表現(xiàn)。前句寫客觀反響,后句寫人物舉動。兩個狂士捋袖豁拳,乘著酒興指點江山,語驚四座,全無顧忌,鄰座驚傻觀者豎發(fā),全與我無關(guān)。這種形象的夸飾淋漓盡致地張揚了二人的豪氣。

“旁觀拍手笑疏狂”,作者設想,若有旁觀者在此,必定拍手笑我二人疏狂?!芭氖中Α笔且环N不被他人理解的表現(xiàn),對狂者來說不足懼,倒起著反襯作用。劉克莊與王實之在志士受壓、報國無門的時代,將心頭的積郁,化為激烈的言詞、不平常的行動,自然會被稱為“疏狂”?!笆栌趾畏?,狂又何妨!”態(tài)度明確堅定,可謂狂上加狂,雄放恣肆,豪情動人。有此一句,通篇振起。

這首詞體現(xiàn)了劉克莊詞風雄偉豪放的一面,也反映出他繼承了辛棄疾的革新精神,同時又發(fā)展了詞的散文化、議論化的特點。

作者介紹

劉克莊 : 劉克莊 南宋詩人、詞人、詩論家。字潛夫,號后村。福建莆田人。宋末文壇領袖,辛派詞人的重要代表,詞風豪邁慷慨。在江湖詩人中年壽最長,官位最高,成就也最大。晚年致力于辭賦創(chuàng)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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