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戎(234年-305年7月11日),字濬沖。瑯玡臨沂(今山東臨沂白沙埠鎮(zhèn)諸葛村)人。三國至西晉時(shí)期名士、官員,“竹林七賢”之一。
王戎出身瑯玡王氏。長于清談,以精辟的品評(píng)與識(shí)鑒而著稱。最初襲父爵貞陵亭侯,被司馬昭辟為掾?qū)?。累官豫州刺史、建威將軍。后參與晉滅吳之戰(zhàn),吳國平定后,因功進(jìn)封安豐縣侯。在荊州拉攏士人,頗有成效。又被征召為侍中,遷任光祿勛。歷任吏部尚書、太子太傅、中書令、尚書左仆射等職,并領(lǐng)吏部事務(wù)。元康七年(296年),升任司徒。王戎認(rèn)為天下將亂,于是不理世事,以山水游玩為樂。司馬倫殺張華等,王戎因是裴頠的岳丈而被免。又起用為尚書令,再遷司徒。
張方劫持惠帝入長安后,王戎逃奔陜縣。永興二年(305年),王戎去世,年七十二,謚號(hào)“元”。
早而夙慧
王戎出身于魏晉高門瑯玡王氏,祖父王雄,在曹魏官至幽州刺史;父親王渾,官至涼州刺史,封貞陵亭侯。
王戎自幼聰穎,神彩秀美。據(jù)說能直視太陽而不目眩。裴楷稱贊他說:“戎眼爛爛,如巖下電。”王戎六七歲時(shí),在宣武場看表演,當(dāng)時(shí)猛獸在柵檻中咆哮,眾人都被嚇跑,只有王戎站立不動(dòng),神色自如。魏明帝曹叡在閣上看見后,稱贊王戎是奇童。
王戎曾與同伴在路邊玩耍,見道旁有結(jié)滿李子的李樹,其他人爭相去摘,只有王戎不動(dòng)聲色,別人問他為何如此,答曰:“樹在道旁而多果實(shí),果實(shí)必定是苦的。”驗(yàn)證之后,果然如此。
清識(shí)所賞
王戎與王渾的朋友、年長其24歲的阮籍交好。時(shí)阮籍與王渾同任尚書郎,每造訪王渾時(shí),與王渾見一面就離去,和王戎交談,很久才出來。便對(duì)王渾說:“濬沖清虛可賞,和你不是一類人。與你說話,不如與阿戎說。”王渾去世后,他的故吏贈(zèng)錢百萬助喪,王戎辭而不受,因此而顯名。鐘會(huì)評(píng)論說:“裴楷清通,王戎簡要。”
王戎身材短小,性格坦率而不注重儀表,為人健談,善于提出話題,并能抓住談話的要領(lǐng)。一次,眾名士一起到洛水邊游玩,回來的時(shí)候,樂廣問王衍:“今天玩得高興嗎?”王衍說:“裴仆射(裴頠)擅長談?wù)撁?,滔滔不絕,志趣高雅;張茂先(張華)談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,娓娓動(dòng)聽;我和王安豐(王戎)談?wù)摷咀?季札)、張子房(張良),也議論高超而玄妙。”王戎就是這樣受到鑒識(shí)者的欣賞。他曾與阮籍飲酒,當(dāng)時(shí)兗州刺史劉昶(字公榮)在座,阮籍因?yàn)榫粕伲唤o劉昶斟酒,劉昶沒有表現(xiàn)出遺憾的樣子。王戎感到奇怪,隔日問阮籍說:“他是怎么樣的人?”阮籍回答道:“勝過公榮的人,不能不和他一起飲酒;如果不如公榮,就不敢不一同飲酒;惟獨(dú)公榮可以不和他一起飲酒。”王戎常與阮籍作竹林之游,王戎有一次曾經(jīng)后到。阮籍說:“俗人又來敗壞我的興致。”王戎笑著說:“你的興致也太容易敗壞了!”
初入仕途
吏部郎之職空缺時(shí),司馬昭向鐘會(huì)詢問吏部郎的人選。鐘會(huì)說:“裴楷清明通達(dá),王戎簡要省約,都是吏部郎的人選。”
王戎最初世襲其父的爵位貞陵亭侯,被司馬昭辟為掾?qū)?,歷仕吏部黃門郎、散騎常侍、河?xùn)|太守。咸寧二年(276年),出任荊州刺史,因?yàn)榕汕蚕聦偎浇ㄔ赫徽撟?,?yīng)該被罷免,武帝下詔允許贖罪處理。
咸寧四年(278年),改任豫州刺史,加建威將軍。
安撫遺民
咸寧五年(279年)十一月,西晉大舉伐吳,王戎派參軍羅尚、劉喬為前鋒,協(xié)助王濬進(jìn)攻武昌,吳將楊雍、孫述及吳國江夏太守劉朗各自率眾向王戎投降,王戎率大軍至長江邊,吳國牙門將孟泰獻(xiàn)蘄春、邾二縣投降。
太康元年(280年),吳國滅亡,王戎因功進(jìn)安豐縣侯,增加食邑六千戶,賜絹六千匹。王戎渡江安撫新附的吳國百姓,宣揚(yáng)晉室威德恩惠。曾在吳國任光祿勛的石偉為人正直,與孫皓不和,稱病回家。王戎贊揚(yáng)他的清剛之節(jié),上表向武帝推薦他,武帝下詔拜石偉為議郎,終身以二千石俸祿供養(yǎng),荊州百姓都對(duì)王戎悅服。
宦海浮沉
太康三年(282年),王戎被征召為侍中。南郡太守劉肇以五十端名叫筒中的細(xì)布行賄王戎,被司隸校尉劉毅糾察彈劾,因王戎知道是賄賂未曾接受,才沒有治罪,然而談?wù)摰娜苏J(rèn)為這也是王戎的過錯(cuò)。武帝對(duì)朝臣說:“王戎的行為,怎能算懷私茍得,正是以不貪欲異于他人罷了。”武帝雖這樣替王戎解釋,但王戎從此為清議所鄙,名聲受損。王戎任職雖然沒有特殊才能,但處理各種政務(wù)很妥當(dāng)。
太康五年(284年),遷光祿勛。太康十年(289年),補(bǔ)任吏部尚書,因母親去世而離職。
太熙元年(290年),武帝駕崩,晉惠帝司馬衷即位,由太傅楊駿輔政,任命王戎為太子太傅,與張華、裴楷、和嶠都因有德望被楊駿猜忌,不得參與朝政。
永平元年(291年)三月,楊駿一族被誅,賈后掌權(quán),當(dāng)時(shí)東安公司馬繇專斷刑賞,威震內(nèi)外。王戎告誡司馬繇說:“大事成功之后,考慮問題要深遠(yuǎn)些。”司馬繇不聽,果然被廢徙遼東。后轉(zhuǎn)任中書令,加光祿大夫,賜恩信五十人。又遷任尚書左仆射,領(lǐng)吏部事務(wù)。任吏部時(shí),王戎創(chuàng)制了甲午制,但凡選拔人才,先讓被選者治理百姓,然后再授官擢用。但被司隸校尉傅咸彈劾,王戎與后族賈氏及賈后母族郭氏是姻親,因而沒有被免官。
元康七年(297年)九月,升任司徒。
與時(shí)舒卷
王戎認(rèn)為王政將要頹敗,便與權(quán)臣茍合求容,后來愍懷太子司馬遹被廢,他也沒有一言勸諫。
永康元年(300年)四月,趙王司馬倫起事,囚禁賈后,誅司空張華、尚書仆射裴頠、侍中賈謐等人,王戎因嫁女與裴頠而被連坐免官。
永寧元年(301年)正月,趙王司馬倫篡位。三月,齊王司馬冏起兵于許昌。司馬倫之子想要以王戎為自己的軍司。博士王繇諫勸道:“濬沖(王戎字)譎詐多端,怎么肯被一個(gè)年輕人任用?”于是才作罷。四月,司馬冏擁晉惠帝反正,任命王戎為尚書令。
太安元年(302年)五月,遷司徒。十二月,河間王司馬颙聯(lián)合成都王司馬穎等討伐齊王司馬冏。司馬冏問王戎對(duì)策。王戎認(rèn)為司馬冏自誅趙王倫、擁惠帝反正以來,賞罰失當(dāng),以致朝野多有怨言,人懷貳志;建議司馬冏主動(dòng)撤回自己的封國,尚可保住王位。司馬冏的謀臣葛旟怒斥道:“自漢魏以來,王公失勢(shì)回府第,有能保全妻子兒女的嗎?說這件事的人當(dāng)斬!”群臣驚懼,王戎假裝服寒食散藥力發(fā)作,跌倒在廁中,才免去一死。 [23] 司馬冏與長沙王司馬乂敗后,東海王司馬越把持朝政。
王戎認(rèn)為天下將亂,仰慕春秋時(shí)期蘧伯玉的為人,隨波逐流,不以世事名節(jié)為意。自從掌選才任官之職,不曾擢拔出身寒微之士,退黜徒有虛名之人,只是隨時(shí)勢(shì)而沉浮,在官門中選官調(diào)職而已。不久,被拜為司徒,他雖然總理三司之權(quán),卻把政事交給僚屬辦理,自己常騎小馬從便門出游,見到他的人不知他是三公。王戎的很多門生故吏也做了大官,路上遇到他都要避開。
永安元年(304年)七月,司馬越奉惠帝北征司馬穎,王戎等百官隨行。在蕩陰大敗,惠帝身中三箭,侍中嵇紹遇難。王戎隨惠帝及群臣被司馬越挾持至鄴城。八月,司馬穎被安北將軍王浚擊敗,王戎又隨惠帝被司馬穎挾持至洛陽。不久,張方劫持惠帝及司馬穎西入長安。王戎出奔郟縣。在危難中曾親自與亂軍交鋒,冒白刃之險(xiǎn),然而他始終談笑自若,從未有害怕的神情。有時(shí)召集親故賓友,以宴飲為樂。
病卒陜縣
永興二年(305年)六月初四(7月11日),王戎在郟縣去世,享年七十二歲,謚號(hào)元。有二子:王萬、王興,長女嫁與裴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