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哥帶你從管理學(xué)的角度讀懂 《資治通鑒》 第三講、三家分晉(下):名份待遇比物質(zhì)待遇更加重要
咱們繼續(xù)講《資治通鑒》。
1.職位、待遇,是最要珍惜的“名”
“天子之職莫大于禮,禮莫大于分,分莫大于名。”
那“名”是什么?司馬光是這么講的:“夫禮,辨貴賤,序親疏,裁群物,制庶事,非名不著,非器不形。名以命之,器以別之,然后上下粲càn然有倫,此禮之大經(jīng)也。名器既亡,則禮安得獨在哉!”
是說什么意思呢?就是說禮教、制度、秩序,它是體現(xiàn)在“名”和“器”上的。放到今天的管理環(huán)境中來看,那所謂的“名”就是職位,“器”就是待遇 。你名片上印什么樣的(頭銜)、什么樣的職位,這樣的職位有什么樣的待遇;你坐什么樣的車,是坐桑塔納,還是坐奧迪,還是坐紅旗;你吃飯,什么樣的餐標;你住酒店,三星的還是四星的,一天包銷幾百塊錢……看上去是個小事,但司馬光說得很清楚,無論是“禮”,還是“分”,無論是管理制度,還是匯報線,誰聽誰的,誰是老板,大家怎么看、怎么體會呢?那還是要看名頭,看跟這個名頭相關(guān)的待遇。那反之,待遇、名頭亂了,那“分”也就守不住了;“分”守不住了,“禮”可能也就壞了。
2. 孔子的故事:“惟名與器,不可以假人”
司馬光又舉了一個孔子的例子:“昔仲叔于奚有功于衛(wèi),辭邑而請繁纓,
孔子以為不如多與之邑,惟名與器,不可以假人,君之所司也。” 就是說原來有一個叫仲叔于奚的,對衛(wèi)國是有功的,他不想要地方,只想能夠戴著繁纓。我想這個繁纓,應(yīng)該是種馬飾,就是你的馬掛上這個之后,“叮了當啷”地、漂漂亮亮地走在街上,好看的姑娘都停下來看,類似于現(xiàn)在的奔馳S60——我就這么一說。
孔子寧可多給他幾個縣,也不愿意給他的馬戴上這個繁纓。 孔子講得很清楚,就是根據(jù)管理體制,你不應(yīng)該得到這樣的待遇,你可以多拿點地,但是你不能開好車上街,否則你就壞了禮。“衛(wèi)君待孔子而為政,孔子欲先正名,以為名不正則民無所措手足。夫繁纓,小物也,而孔子惜之;正名,細務(wù)也,而孔子先之。” 這個衛(wèi)國的國君想讓孔子去管理衛(wèi)國的政治,孔子先“正名”,就是先安排職位,先安排官,一層一層,一級一級,都叫啥,誰都聽誰的,誰向誰匯報。一個馬飾,一輛車,是小東西,但是這個待遇象征著級別,孔子就非常珍惜,非常小心。 到底為什么?就是說,如果不安排這種“名”和“器”,“名”“器”一亂,“上下無以相保”,不知道誰該聽誰的了。“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,圣人之慮遠,故能謹其微而治之;眾人之識近,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。”
是什么意思?就是說,事情都是從小變大的。圣人,他會想得遠一點,他看到一些微小的跡象,他就會擔(dān)心這些微小的跡象長大之后會變得多壞,所以他會非常謹慎,把這些大壞事最開始的苗頭剎住(掐住)。而多數(shù)的俗人,他只看最近的、眼前的、面上的東西,他一定要等一些壞事變得很大之后,才知道動手。所以如果在壞事還很小的時候,你就處理它,你花的時間、精力,要小、要少;而等這個壞事已變得很大了,你有可能會發(fā)現(xiàn),你根本干不過它了。所以司馬光基于剛才的分析就說:“禮莫大于分,分莫大于名。”
“禮”,就是管理制度、管理體制。“分”就是匯報線,誰是老板,誰是團隊(成員)。“名”與“器”,就是職位和相關(guān)的待遇。這些是管理制度中的重中之重。從這點上看,“初命晉大夫魏斯、趙籍、韓虔為諸侯”,犯了大忌。 把職位搞亂了、把待遇搞亂了、把名分搞亂了,那禮崩樂壞,天下大亂,就很快地到來了。
3.在職場,如何正確對待“禮”“分”“名”?
咱們第一個案子講了三家分晉。周天子犯了大錯,“惟名與器,不可(以)假人”, 魏、趙、韓(三人),做臣子的不能當諸侯,做跟班的不能讓他當老大,即使他已經(jīng)是老大了,這個名你不能給他。講這個案例的最后,我想給大家一個新的視角,就是從周天子的視角,從一個CEO的視角,怎么看待這些紛繁復(fù)雜的事情,怎么拎這些重點?強調(diào)幾件事兒。
1)心存敬畏,遵守規(guī)則
管理體系、管理制度是重中之重。管理體系、管理制度要先于戰(zhàn)略,先于用人,先于找錢,先于買槍買炮、動槍動炮。管理體系、管理制度中最重要的是匯報線。誰向誰匯報,有哪些職級、職等,不見得很復(fù)雜,但是要相對平衡周全。匯報線中最重要的是職位,是職位相關(guān)的待遇,要把這個明確了。在這一層層的重點支撐下,管理體制、管理制度是一個CEO要守住的最大的事情。
2)不作不死,嘗試無為
第二個要說的,當一個CEO往往心里會發(fā)虛。我想說的,既然你能到了這個CEO的位置,請你不要發(fā)虛,你大運到了,時也,命也。 你的能力,你自己感覺沒信心,自己感覺似乎差點,自己感覺覺得有些下屬很多方面的能力、品性、情商、智商都比你高,沒問題,但勸你不要把位置讓給他們。你要明白,多數(shù)的皇帝跟多數(shù)的CEO一樣是庸才,守住基本制度、守住管理體系,就夠了。
心不要虛,你就撐在那兒就好了。庸才往往不是對價值破壞最大的人。什么人是(對價值破壞最大的)?兩類,一類是有小聰明,或者是有非管理才能的。什么意思?就他有點小聰明,這小聰明又不能逐鹿中原,不能開疆拓土,他非要想證明自己,往往偷雞不成啄把米?;蛘呤钦f他的聰明才智,不是管理上面的聰明才智,不是治軍上面的聰明才智,不是治國上面的聰明才智。他有可能是個詩人,有可能會畫畫,就像宋徽宗一樣,
他以為他自己很強,但他強的不是管理、不是治國,他以為他的才能就可以通用,結(jié)果殺出去,試圖證明自己,然后完蛋了。無為往往是最好的方案,無為并不是笨的表現(xiàn),無為往往是有智慧的體現(xiàn)。 多數(shù)的庸才也能做個明君,多數(shù)的庸才也能做好CEO,只要他不作,只要他有足夠的定力。有了管理體系、管理制度,守住了這個“禮”,就像守住了一個陣地。 基本天時不要太差,天氣不要太壞,你的隊伍、你的組織,不要太不濟、不要太爛。
假以時日,一年、兩年、三年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地里就是能長起莊稼來,就是花能開,就是果子能結(jié)上。你的產(chǎn)品、你的服務(wù)一開始能滿足某些人類的需要,那慢慢你的團隊就會在管理體制、管理機制下,把這些產(chǎn)品、把這些服務(wù)弄好,你就能掙得自己應(yīng)有的回報。所以從某個角度講,庸才不可怕,可怕的是那些有小聰明的,有某些非管理才能的,試圖證明自己是明君,試圖證明自己是了不起的CEO的那些人。無為不會失去天下,死作會失去天下。蕭規(guī)曹隨,事情不會差到哪里去。
3)不開綠燈,學(xué)會放手
最后一點,CEO的視角。你作為CEO,你有可能會感覺到有些下屬非常強,特別想冒頭,有些年輕人特別肯干能干,也特別想走快速通道。但是,如果你讓某些人走了快速通道,有可能破壞你的管理制度、破壞你的管理體制。你要不要去做?在中國這個環(huán)境,更穩(wěn)妥的方式是不要去做。那有可能你作為CEO,你有可能擔(dān)心說,那我要不做,這些人,這些特別能干的、權(quán)力特別大的、能量特別高的這些下屬,他們會怎么想,他們會怎么行動?這么講,如果他們真能走,真能戳chuō起一片天,真能不怕別人說他們不好管,真能自己當CEO,自己當“天子”,他很有可能就不問你了,自己就另立山頭了。
他們希望你能破壞管理制度、管理體系,破格給他們“名”與“器”,就是他們還貪戀這里,他們還離不開這里。你要跟他們講,“名”與“器”不能輕易給人,需要在體制允許下,一步一步來。之后還有好多例子來講,在什么情況下,“名”與“器”可以給人,怎么個給法,以及怎么平衡。我們慢慢用之后很長的時間,我們可以仔細講這個事。但今天第一個例子——三家分晉,想跟各位未來的CEO、現(xiàn)在的CEO說:“(惟)名與器,不可(以)假人”,禮、分、名,你最重要的是守住“禮”,“禮”最重要的是守住“分”,“分”最重要的是守住“名”。“ 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”,沒有很強的才干,如果能守住“禮”、守住“分”、守住“名”,公司很有可能還能穩(wěn)步發(fā)展。如果守不住,就是一個爛攤子,就是一個亂世。亂世對于價值的破壞,對于給老百姓造成的悲慘,要遠遠大于所謂的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寧世。寧可做寧世的、守成的CEO,不要做破壞價值的、不作會死的、自以為是的CEO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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