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哥帶你讀懂孔子
第三模塊、官聲沉浮(9講)
第二十三講、孔子無奈離開官場
你好，歡迎來到“猴哥帶你讀懂孔子”。讓我們一起走近孔子，了解春秋歷史。
在上一講你已經(jīng)知道了，因為時過境遷，寡頭們開始覺得孔子沒有用處了，反對派還抓了他的兩個學生，雖然沒能整垮孔子，但矛盾已經(jīng)鬧到公開化的程度了。
那既然都這樣了，孔子會辭職嗎?
聽起來，應(yīng)該沒有別的選擇，但孔子并不愿意這么做。
我們前面也分析過，孔子不是那種清高的理想主義者，所以他不會一有不順心，就洗手不干。更何況，孔子這官位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，而是他千方百計爭取來的，想讓他交出權(quán)力，也不是那么容易。
再加上，他覺得，自己不是在為三桓工作，而是為國君和魯國工作，寡頭們不能為了私利就把自己趕走。
可三桓能同意嗎?孔子的仕途又會是個什么結(jié)局呢?
這一講，我們一起來看看。
宦途得與失
三桓現(xiàn)在的領(lǐng)頭人是季桓子，他對孔子的態(tài)度是：既不想撕破臉皮，又想把孔子趕出政治圈子。
那他是怎么做的呢?來看《史記》的記載。
司馬遷寫道，就在孔子和三桓寡頭們僵持的時候，齊景公給魯國送來了一個女子歌舞團，都是最頂級的美女。這季桓子呢就拉上魯定公，帶著這個歌舞團去郊外游玩，這是故意不讓孔子和國君見面。
你可能覺得這也太委婉了，要是孔子沒領(lǐng)會到，怎么辦?
別急，這季桓子現(xiàn)在的大管家，是子路，他知道了老板的想法，肯定要轉(zhuǎn)達給老師孔子。
子路是這么說的：“看來老師您啊，當前是干不下去了，您最好是出國走走，換換環(huán)境吧?”這是動員孔子主動辭職，從魯國政界淡出，到國外過渡一下。
但孔子呢，他還在犯倔脾氣，就是不肯讓位。季桓子一看，你孔子不配合，那我就把你給閑置起來，這叫冷處理。
比如說，按慣例，朝廷祭天儀式結(jié)束以后，要把祭祀的肉食送給大臣，這是高官的身份待遇。
可這一次，孔子等了好幾天，也沒有等到該給自己的那塊肉。不用問，肯定是季桓子給管事的人打了招呼，特意不給他的。
這就讓孔子很沒面子了，他知道，再拖延下去多半還會有更大的羞辱，人家可能連工資都不給你發(fā)了。
孔子不得不承認，現(xiàn)在是徹底沒希望了，只能找借口辭職。于是，他交出了手里的權(quán)力，告別了魯國政界。
這么一來，他的官位算是“一擼到底”，徹底沒有了。
好在，孔子畢竟當過幾年高官，算是進入了大夫階層，那按照當時默認的游戲規(guī)則，就算他現(xiàn)在什么職務(wù)都沒有了，這個大夫身份還是在的。
但這不能認真追究，因為孔子并沒有世襲的封邑，一旦沒有官位，他就沒有任何收入來源，嚴格來說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的大夫。
所以，孔子獲得的這個大夫身份，和他小時候認祖歸宗獲得的士人身份一樣，都不是那么理直氣壯，經(jīng)常有人懷疑，有人瞧不起?？梢哉f，他一直是貴族圈子里面的另類人物。
至于跟隨孔子當官的那些學生呢，他們雖然沒有跟孔子一塊被撤職，但過了不久，他們也都陸續(xù)丟了工作，比如子路、子貢等等。
失敗政治家的可貴
好，現(xiàn)在的孔子告別了權(quán)力，看起來是兩手空空、沒撈到一點利益，仿佛又回到了50歲之前的樣子。從這個結(jié)果來看，他的從政生涯不算成功，好像注定是魯國政壇上的匆匆過客。
但我們能說，孔子就是天生的不會當官嗎?
如果我們回到當時，就會發(fā)現(xiàn)，其實孔子從來都不缺少選擇的機會，他的失敗并不是注定的。事實上，他本來可以走一條更現(xiàn)實、也更利己主義的道路。
比如說，魯國的三桓專權(quán)，最缺的就是理論上的合法性。如果孔子只關(guān)心自己的利益，那他完全可以放棄理想化的的政治理念，老老實實給寡頭們當政治代言人。
甚至，他還可以發(fā)明一套新的理論來論證和維護寡頭專權(quán)的合法性，說這是最符合周禮的政治制度。
這樣一來，他就能得到三桓的信任，一直在政壇上占據(jù)高位。
畢竟，搞理論建設(shè)就是孔子的老本行嘛，他不缺這種能力。
而且，孔子在魯國還有個優(yōu)勢。前面我提到過，他的祖上是宋國的貴族。所以按照當時的風俗，孔家是可以和魯國上層貴族通婚的，比如他可以跟三桓家族攀個親家什么的。
這樣的話，說不定就能建立起一個盤根錯節(jié)的親戚網(wǎng)絡(luò)，讓自己的家族永遠躋身魯國上層，甚至變成三桓之外的第四家政治寡頭。
這些道理，孔子不是不明白，他已經(jīng)50多歲了，在魯國朝廷也歷練了幾年，什么潛規(guī)則都懂，他只是不愿意這么去做。相反，他為了自己的理想、自己所謂的“道”，犧牲了很多個人利益。
而這，正是孔子的真正偉大之處，也是他作為歷史人物的真正意義。他留給后世的，不是世俗意義的成功，而是在兼顧個人道德與社會功業(yè)上做出的努力，既有妥協(xié)，又不失去底線。
齊景公給的待遇
好，評價完孔子的這段官場生涯，讓我們緊接著來關(guān)心一下，被趕出官場的孔子是個什么狀態(tài)。
我估計，現(xiàn)在的孔子，應(yīng)該很不好受。你想，他剛從權(quán)力頂峰掉下來，這落差得多大，肯定很難一下子就適應(yīng)。而且，周圍都是熟人，恐怕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的。
于是孔子決定，聽子路的，出國換換環(huán)境。去哪里呢?就去齊國吧。
這也好理解，畢竟他40歲以前，在齊國生活過幾年。最近幾年做官，和齊國的關(guān)系也一直不錯。再加上，這些年來，齊國的國君一直是齊景公，孔子也很熟悉。
講到這里，我想澄清一個錯誤的記載。司馬遷在《史記》里說，孔子丟官以后，是直接去的衛(wèi)國。這就跟我們說的合不上了。
但我在前面的課程里講到過，《史記》對孔子生平的記載是有些顛倒的，它把孔子這次去齊國的經(jīng)歷，寫到了孔子30多歲的那個階段，也就是追隨魯昭公流亡的那一次。但我認為，這段經(jīng)歷應(yīng)該發(fā)生在孔子56歲這年，他剛剛被撤職之后。
為什么這么說呢?
根據(jù)《史記》的記載，齊景公這次接待孔子的時候，思考過一個問題：我應(yīng)該用什么樣的標準接待孔子呢?
如果按照接待孟懿子，也就是三桓里面排行第三的那位的標準，那就顯得有點低了，孔子畢竟剛剛代理過大司徒嘛?？墒?，要按照接待三桓老大季桓子的標準，又有點高了。
所以齊景公決定，折中一下，比孟孫高一點，但比季孫低一點。
有了齊景公的這一番考慮，我們就好定位時間了。如果這段經(jīng)歷發(fā)生在孔子30多歲的時候，那他還沒有當官呢，就一個普通貴族，怎么可能有三桓級別的國賓待遇呢?
但要是放在孔子56歲的時候，就說得通了。雖然這個時候他已經(jīng)不在職了，但畢竟剛當過代理大司徒，完全可以按魯國第二大臣的標準來招待。
那這個標準孔子滿意嗎?《史記》說，孔子沒有享受到第一大臣的接待條件，感到很不開心。
而我認為，《史記》的說法肯定不對，別說孔子沒當官的時候，哪怕是現(xiàn)在，剛從官場上淡出，他也不可能奢望自己的待遇能超過季桓子。畢竟，人家可是魯國的真正老大，還是祖?zhèn)鞯摹?/p>
孔子的不開心，在我看來，是因為他沒能在齊國找到發(fā)揮自己能力的崗位。要知道，孔子并不是去齊國散心的，他其實是去找從政的機會。
因為他已經(jīng)習慣了權(quán)力中心的生活，突然丟了官沒法適應(yīng)。而且按照春秋的慣例，大貴族是可以到國外謀發(fā)展的，這樣的先例也有很多。
但事實證明，孔子有點樂觀了。齊景公雖然提供了很好的接待，但沒打算給他任命什么實際職務(wù)。
你想，孔子在魯國沒有太深的根基，那他對齊國就沒什么用處。而且，現(xiàn)在他是和三桓鬧僵了、丟了官才來的齊國，如果重用他，肯定會影響當前的齊魯關(guān)系。
既然在齊國沒什么政治機會，孔子就打算去別的國家試一試。這就意味著，孔子要去往全新的未知世界了。
那三桓是不是就可以降低警惕、不管他了呢?
并不能。季桓子他們還是很擔心孔子，怕他心懷不滿在國外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來，比如跟陽虎聯(lián)系等等。
所以，三桓就通過當時的一個秘密國際情報網(wǎng)，來獲取孔子的最新動態(tài)。要是你對這個國際情報網(wǎng)感興趣，歡迎你去讀課程里的“背景知識”。
小結(jié)
好了，到這里，我們這門課的第三模塊，也就是孔子從政生涯這部分就結(jié)束了。
他體驗了火箭式的晉升，也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推動了國家的改革。但因為堅持道義跟理想，孔子最終還是被三桓拋棄，被迫辭職了。
你會怎么評價孔子的這段官場生涯呢?你覺得其中有沒有可以扭轉(zhuǎn)局面的可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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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話，我們就要跟著孔子一起去周游列國了。這又會發(fā)生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呢?
我們下一個模塊繼續(xù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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